《追》第四百七十一章 开窍
越百万被顾飞放倒，结果一下就起了身，可能是以前的训练，让他们下意识地避开自己最危险的处境，时刻都要占有主动权。
“再来！”越百万似乎被摔精神了，不知怎么地一下就上了头。
“来！”顾飞挑眉，满脸兴致勃勃的神采，摊开一只手，像是在邀请他的进攻。
一边的佑哥抓住陈子墨的胳膊猛晃，“怎么了怎么了？！你哟什么？！”他刚才一直盯着那两个人，结果只觉得眼前一花，都没看见千里是怎么动作的，越百万就被拍翻了。
“你别激动你别激动，”陈子墨稳住手臂，解释道，“刚才我四叔用的这招，叫翻云掌，是他们顾家的独门功夫之一，我在很小的时候，看他爸使过。”
“看过一次就能记住？！”佑哥惊了。
“当然了！那可是顾家的独门绝招！”陈子墨的反应，就跟顾飞当时看到古家的火龙拳一个样儿。
“很稀罕很厉害吗？”佑哥不明觉厉。
“这都是非死即伤的招……样子看着有点像八极拳是吧？”陈子墨说。
佑哥一脸懵逼，“我看不懂……”
陈子墨继续自顾自地说，“嘿嘿，其实不是八极，用力点和用劲方法都不一样，而且刚才那一掌，你看四叔的步法角度微收，手型略微往下压，转身的时候腰部也根本没有提劲，这是在翻云掌上做了一些小小的变型，减缓了这招的杀伤力，不然那格斗家现在可能已经在吐血了……”
佑哥大无语，完全听不懂也就算了，他实在不知道陈子墨是怎么在刚才一秒钟的花花重影里看出这么多细节的……
佑哥提议，“子墨，咱们能不能整点儿通俗的？你看我们要是和你说什么游戏判定职业模型，你也不明白是不？”
陈子墨看着他笑了笑，尽量考虑了一下措辞，“这么说吧。在我们功夫圈子里，顾家最出名的是剑法。除了剑法，顾家还有一套自己的独门功夫，融合了拳法、掌法和腿法，而这套功夫有一个特点，所有的招式都是为了配合他们顾家的剑法而生的，任何一招都可以无缝衔接在顾家剑法之中，灵活多变。所以顾家的功夫，在起势和后续的形式上，都会考虑到和剑法的衔接。当然它们单独拿出来时，也可以自成一派。这样能听明白吗？”
佑哥点点头，“反正就是很牛逼就对了。”
陈子墨慈爱地看佑哥，“啊哈哈……”
他接着说，“我看四叔好像打得高兴了，居然连翻云掌都用出来了。”
他俩身后传来了韩家公子的声音，“打得高兴了？哪儿看出来的？”二人回头，看到那人握着个小酒瓶，悠哉悠哉地喝着。
“公子？！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我一跳！”佑哥捂着小心脏。
陈子墨笑而不语。他早就感觉到了，刚才一提到他四叔的名字，韩家公子就溜达过来了。
韩家公子走上前来，和他俩并排站着，用酒瓶子点了点陈子墨，“你接着说。”
“这个越百万，有点意思……”陈子墨摸着下巴，“虽然他用的招式都很简单，但是力道和时机都把握得不错，没有什么多余的坏习惯，还知道收放有度，很有天分嘛！在普通人里，已经算是佼佼者了。不过如果没有遇到四叔，他的上限也就止步于此了。”
“啊？千里做了什么吗？”佑哥问。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格斗家，就在这短短的切磋时间里，比之前进步了？”陈子墨问。
“啊……”佑哥尴尬。
“哈哈没事，我解释给你听。”陈子墨知道他看不出来，拍拍佑哥。
“功夫其实不光是一项考验身体素质的肢体运动，更是一场脑力博弈的过程，预判、拆解、分析、应对，都要在一瞬间完成。一般人学会套路之后，对拆起来会非常仰赖学过的套路，这一点别说是普通人，连我们功夫圈的人都经常容易陷进去。”
“刚才之前，那个越百万也有同样的毛病。可能因为他们的所学所用已经足够应付他们需要面对的斗争环境，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变通。刚才四叔不厌其烦地反复诱导他使出相同的套路，第三遍时，他自己终于发现问题了，所以做出了不同的变招，悟性可以啊。四叔的翻云掌，也算是奖励他的吧，哈哈哈哈！”
佑哥擦汗。他们功夫圈的人，是这么定义“奖励”的吗……
“四叔还真的挺适合当老师的，”陈子墨环着双臂，点点头，“要知道，我们圈儿里很多人是会学不会教的。”
“那你和你四叔比呢？”韩家公子在一旁问。
陈子墨挠挠头，露出了心虚的模样，“和四叔比，我还太嫩了，需要再历练历练。”
韩家公子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差这么多吗？”功夫的火候，反正他是看不出来的。
陈子墨望着韩家公子说，“四叔可是功夫圈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他学东西本来就快，还肯下苦功，学成的程度也比一般人高，而且据说他什么都学，你想想二十多年这么积累下来，可不得了。就像一般人做菜，就那点食材，翻来覆去也就那点花样，四叔他不一样，他手里的食材，足够他做满汉全席，他还能给你融会贯通，翻着花儿地做。”
韩家公子看着眼前不停打斗着的二人，随口问，“你就这么崇拜他？”
“我们圈儿里的年轻人，都挺崇拜他的。练功夫的那就不说了，那些不练功夫的，别看平时嘴上喊着这个年代了功夫没用，看到四叔，那都像看到家传宝贝一样，可稀罕着呢。”陈子墨说着，偷偷瞄着韩家公子的反应。
韩家公子没说话，吞下一口酒，过了一会儿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哦，是吗？”
另一头，越百万和顾飞你来我往已经过了上百招，似乎还没有要停的趋势。
周围围观的群众早就散去不少，佣兵团这边的家伙们也开始各聊各的了。
顾飞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味闪躲，经常适时地出手反击，而越百万被一次次打趴之后，又一次次站起，继续和顾飞过招，完全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你们看，越百万的变招越来越多了……哎呀，这家伙是开了窍了呀！”陈子墨一捶自己的手掌心，越说越兴奋，连声调都扬了起来。他忍不住开始搓手，“他们什么时候打完？该轮到我了吧！”
韩家公子慢慢转头，给了他一个鄙视又无语的眼神。
顾飞和越百万显然已经进入了忘我境界，那打斗，也不用技能，也没人解说，有一种不顾观众死活的美……他俩不知打了多久，到最后，连佣兵团的人都走光了，现场只留下了夜秋明、陈子墨，以及韩家公子。
韩家公子打着哈欠，叫停了他俩的切磋。陈子墨跃跃欲试地要接着上，被韩家公子一个警告的眼神瞪了回去。
“行了行了，都这个点了，都去吃晚饭吧，吃完回来再说。”韩家公子摸了摸饿扁的肚子。
“好呀，好呀！”越百万现在看着顾飞的眼神，早就没了生疏，换成了满满的崇拜。
韩家公子看他这幅样子，不禁想起了陈子墨刚才说的话。看来人往往都是会崇拜强者的……
这游戏里再多运动，也是不会出汗，打了这么久，顾飞依旧神清气爽，走过来一把拉过韩家公子，“正好，我有件事和你商量，边走边说。”
“走路就走路，别他妈扯！”韩家公子嘴上骂着，人还是顺着顾飞走了，“说吧，什么事？”
顾飞贴上去，小声说，“上次那个卷轴……”
另一边夜秋明也来到越百万身边，笑着看他，“玩儿得爽了？”
越百万狠狠点头，低头看着自己握紧的双拳，掩饰不住兴奋，“我好像变强了！”
夜秋明难得见他笑这么开心，欣慰道，“饿了吧，走，给你下面吃。”
越百万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下流！”
“啧！”夜秋明一个大逼兜狠狠扇了过去，“你他妈才下流！”
陈子墨在后边看着一左一右两对人，默默无语：要不吃完饭，我还是看书去吧……